懒

【昊翔】给你一颗糖吃（一）

校园设

太阳被樟树的树荫遮得严严实实，地上的光影顽强从树叶缝隙里钻出来，唐昊戴了个棒球帽，蓝牙耳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露在外面。孙翔在旁边半半拉拉地走，想着唐昊戴着耳机听不见他说话，嚼着口香糖嘟囔了句傻逼。

唐昊转过身，冷冷看了他一眼。操，还是听见了啊？孙翔不怂，装作屁事没有的样子哼着歌从旁边绕过去――然后他屁股就挨了一下。

“我操！！”孙翔脸色变了变，虽然男生这样玩来玩去的也不少，可是给唐昊打一巴掌感觉就他妈是不一样。又羞又恼，他咳嗽好几声搓了把脸，把那层可疑的粉色搓得像搓红的。唐昊扭头看他，嘴角很轻蔑地勾了勾。唐昊穿衣服一向是班里男生认为最有品的，个高身材又好，今天就随便穿了件卫衣，还是他妈的好帅。他年纪比较大，脸上轮廓比这群小孩明显许多，阳光落了一身。眉眼不是一等一的精致，是真正的很锋利的长相，一看就不好惹。孙翔咽了口口水，因为太阳眯了眯眼。

他就是觉得唐昊有点好看而已，没什么别的想法······吧？

不过唐昊确实很好看呗。大街上回头率爆表的好看，长得有种什么词来着······就是看什么都不爽，眼角嘴角同步向下，哦，想起来了。

厌世脸。

孙翔这么想着，差点摔了一跤。唐昊在前面停下来回头，特不耐烦地说你走路不看路？脑子坏了还是眼睛坏了？孙翔哎哟一声稳住了，摸摸鼻子呸了声，说你脑子才坏了。他想刚觉得唐昊帅是自己眼瞎，唐昊长相和人都他妈的又臭屁又有攻击力。

“······妈，给我削个梨！！我写作业呢啊！”唐昊听电话那边的孙翔扯着嗓子嚷嚷，笑他这么大还要妈妈削水果，废物少爷啊？他回家以后就蹲着老台式机打游戏，听孙翔逼逼叨写作业，老台式机子不来劲就去网吧玩。

“你没作业还怎么地啊？”孙翔嚼着梨含含糊糊地问，那边有女人唠叨声和刷刷的纸笔声，孙翔无数次说起他妈妈到底有多烦多唠叨，唐昊嘴上说还不是因为你不自觉，少年老成像个大人。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是羡慕的。

房子很空，他给自己翻了瓶可乐喝，气很足，一下子涌上来喷了一手。唐昊喝了几口突然觉得甜得发腻，拧上盖子扔到一边去。他也没有什么小说里的故事，就是家里人不管他而已。十几岁的男孩说要一个人搬出去住，别的家庭肯定不允许，要么谈心要么吵架。唐昊家里对他放养到了一个境界，一听他要搬出去住，第二天房子就找好了。

孙翔那性格没这么多顾虑，还说他一个人住多好啊，不用挨管教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。唐昊无语，在课桌上把头埋下去睡觉。才九月中，他早早把外套穿上了，不是帅不是酷不是装逼，唐昊原话是这样子穿着，睡觉的时候袖子枕得舒服。他就这么一趴，早自习的时候提着早餐来吃完，然后趴着睡觉，一觉睡到中午放学。孙翔是乖小孩，虽然表面要叛逆要酷要玩，可是还想念书，总要考个大学吧――虽然课好多也听不懂。

孙翔身上有股冲劲，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，只知道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。

很久以后唐昊还记得有天很热，头顶的风扇嘎吱嘎吱地响，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。窗开得很大，风吹进来还挺凉快的，他睁开眼睛，正好对着孙翔的侧脸。那个时候孙翔脸上还有一层婴儿肥，看起来很软，轮廓很柔和。他们都听不懂讲台上老师在讲什么，只不过他就是躺下了，而孙翔就算困得东倒西歪也要掐着大腿继续听。书墨的味道混着零食味儿和汽水冒出瓶的甜味，还有孙翔身上那种洗衣粉和太阳结合的气味，就是唐昊认为的，他高中的味道。